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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孟】天上掉下个神君

已经ooc到要上天

看到百科里谷雨节气的资料有一句“中国古代将谷雨分为三候,‘第一候萍始生;第二候鸣鸠拂其羽;第三候为戴胜降于桑。’”,于是有了这么一篇文

带执离/钤光/齐蹇 但是所占篇幅不大,就不打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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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电脑罢工后的暂时正常赶紧放上来

室外下雨,室内空调漏水,这是来自萌章の报复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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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东方青龙神君孟章,司春时,掌风雨。 

平日里的布雨,只需要孟章倒一杯茶,伸手往下界一泼,一场恰到好处的雨便从天幕落下。

不过谷雨前后正值春夏之交,是万物生长的好时候。谷物的播种生长都需要水分,雨水不能太少,否则会耽误农时,所以仅仅一杯茶水是不够的。

孟章站在云头上,墨绿龙纹广袖挽至小臂处,他从身旁半人高的木桶里一瓢一瓢地把水舀出来,慢慢浇下去。

估摸着这场雨下得差不多了,孟章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再浇两瓢水就可以打道回府。

他身后传来争吵声,孟章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执明和陵光又吵起来了。

说来也奇,执明和陵光,两个一北一南的活了不知几万岁的神君,每每见面,总能吵得不可开交。

执明嘴毒得很,专挑陵光的痛脚戳。陵光是个暴脾气,说不过执明,拉起袖子要和他比个高下。

执明见了,立马化作玄武跑走,陵光化作朱雀紧随其后。一龟一鸟,一玄一紫,能从北追到南再到西。

西方白虎神君蹇宾一听这二人来,派座下副君齐之侃站在境门前守着,吩咐他远远地只要瞧见了,怎么来的就怎么给打回去。末了还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打,不时抚掌笑夸:“小齐好样的!”

齐之侃回头,可以望见蹇宾平日里紧锁的眉头都舒展开,一双翦水秋瞳中满满都是前方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白衣。

齐之侃收回目光,将手上千胜挥得只剩道道残影。

执明和陵光在齐之侃手下讨不到好处,双双被暴打。他们看着蹇宾骄傲得尾巴快翘上天的模样,想起自家的副君,非但不会替他们出气,说不定还会一起坐下来喝茶下棋,内心更加郁闷。

横竖打不过齐之侃,自己的地方又被祸害得差不多了,二人便转移阵地到了孟章这里。

四位神君之中,唯独孟章的副君不在身边。

孟章虽然年岁小,性格倒是沉稳得多,看得出这两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情,就放着执明和陵光吵吵闹闹不去理。偶尔实在被闹得不行,挥手招来乌云落场雨把二人浑身浇个湿透,反身一关殿门,耳根清净。

孟章布完雨,看到桶中还剩些水,想着把它先封存起来留着下次再用。

后方的陵光喊:“执明你个王八,有本事别跑!”

执明伸着四腿跑得飞快,偶尔还回头一喊“炸毛雀,略略略。”

陵光气急之下,展了翅直直地朝执明撞过来。

孟章想着给这二人让个去路,架着云头迅速来了一个龙形走位,动作流畅潇洒,简直满分。

然而陵光这一撞失了准,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孟章栽下云头。

事实证明,孟章真的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神君,摔下云头的第一反应是施法把倾倒的木桶放正,以及接住掉落了的葫芦瓢。

然后没来得及返回的青龙神君就这么掉了下去,还揣着一个葫芦瓢。

陵光刹不住,眼看着也要跟孟章一起掉到下界,他伸出翅膀捂住脸,努力把自己团成团,发出一声惨叫。

有一蓝一红两个身影踏空而来。

慕容离左手拎着还在挥舞着四脚,喊着“阿离、阿离”的执明;公孙钤抱着陵光,右手给他顺毛,面面相觑。

方才孟章站过的云头上只剩下一只空空如也的木桶。

额,好像惹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仲堃仪是个书生。

准确来说是个夫子。

仲夫子可不是只会教书,他还在山脚下开了片地,种些菜,收获后留着自己吃或者拿去镇上卖,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雨幕中,仲堃仪披着蓑衣,头戴斗笠,慢慢顺着地垄巡视几遍。

菜苗正是渴水的时候,这场雨来得刚刚好。

仲堃仪这样想。

雨势渐渐加大,风吹斜了雨丝,迎面打过来,像是要把这湿冷透进骨里,引得人发颤。

仲堃仪拢了拢身上蓑衣,盘算着回去后把去年封的酒取出一瓮,装一壶放在红泥小炉上温,再就着春饼热热地吃下几盅,很是不错。

然后他听得身后砰地一响,转身,地上坐了个绿衣少年,还揣着个葫芦瓢,傻傻地淋雨。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怎么来的,他还是走上前,把身上的蓑衣撑开一些遮在少年头上。

那少年抬起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脸,满是水雾的眼。

仲堃仪说:“小兄弟,你压到在下的葱了。”

仲堃仪低头,清楚地看见自他开口后,少年脸上的神情由茫然到惊喜再到失落,变化迅速。

少年很快从地上弹起,一边道歉一边后退,像是要跑走的样子,然而脚下打滑,又栽进地里,把葱苗地给压出了个清晰的人形。

仲堃仪看得心里一紧,却不是心痛那些葱苗,赶忙扶起他,“雨天路滑,小兄弟若无处可去,不如到寒舍避雨?”

少年满身泥泞,被他拉着手,嗫嚅了几句,才轻声道:“好。”

 

小院。

仲堃仪烧热了水,翻出几件新衣,赶少年去洗澡。

他蒸好米饭,炒了几个菜,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灶间,本打算取酒来温,可想起那少年,最后还是做了道汤。

少年的身量比他小,袖子和裤口都卷起了许多,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仲堃仪发现这少年瘦得有些过分。

他安静地接过仲堃仪递给他的碗筷,吃下仲堃仪夹在他碗头的菜,喝下仲堃仪盛给他的汤,小心翼翼得像只兔子,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

夜渐深,仲堃仪提盏灯,带着少年去了厢房。

“虽然有些简陋,但还算暖和。这盏灯留给你,在下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喊一声。”

仲堃仪把灯交给他,欲转身离去。

自相遇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的少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谢谢你,我叫孟章。”

清亮的少年音就像在仲堃仪的心上敲了一记。

他回身,总要互换姓名才不算失礼,“在下仲堃仪。”

山中夜雨,至破晓方歇。

清晨的山间泛起雾气,将小院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让人产生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仲堃仪披了外衫,想着去后厨把前几天下山买的小米拿些出来熬粥,再煎几个鸡蛋。

他看孟章还是个半大少年的模样,穿着他的衣服都撑不起来,从袖口露出的手腕纤细,心里不由得产生几分怜惜。

可明明他们相识还不到一日,他连孟章家在何处,为何会出现在地里等等都一无所知。

但是仲堃仪每每想到他,总觉得他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

他暗笑自己莫不是听镇上说书先生说的书太多了,竟也信了那些所谓一见如故的荒唐。

 

今日的孟章还是和昨夜一样不大说话,但却总跟在仲堃仪的身后,亦步亦趋。

仲堃仪煎蛋时孟章就给他递油,仲堃仪舀粥时孟章就给他递碗。

在第三次差点撞到孟章的时候,仲堃仪无奈开口:“为何你总跟着我呢?这里地方太小,方才都差点把油溅到你身上。”

孟章就像被戳破心事一样,耳尖都红透,他小小声说了一句:“我怕看不到你。”

他的声音被吞没在灶间油与火的歌里。

孟章抬眼,看见仲堃仪眼中的无奈以及几分怜惜,这下脸上颜色要比那轮从窗沿上爬起来的日头更加红。

他端起还冒着热气的两碗米粥跑得匆忙,连桌上瓷勺都忘了一并拿走。

吃过早饭,仲堃仪该动身去镇上的书塾。

他拿起油布伞,想起和孟章说他要去书塾授课时,孟章眼中闪过的那丝不安。

他转身把油布伞放到站在一旁的孟章手上,“不知道孟章你愿不愿意送我到门口?”,仲堃仪笑着问。

孟章先是呆愣住,然后反应过来,脸上欢喜怎么都收不住了,他拿着伞跟在仲堃仪身后,脚步轻快。

院门前,仲堃仪从孟章手里接过伞,“灶上我留了午饭,要是你不会用灶台加热饭菜,就先吃些糕饼,我会在日落前尽快回来……”

仲堃仪絮絮叨叨讲了许多,眼看快要迟到,这才在孟章的目光里拎着伞快步离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孟章垂着眼安静听他说话的样子多像只乖巧的兔子。

嗯,乖巧得让人想摸一摸他额头的刘海。

他不敢,他怂。

仲夫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叹气。

 

书塾里的学生都觉得今日仲夫子有些心不在焉,特别是接近日落的时候。

放了学,在巷道里,几个走得晚的学生看着平日里会慢悠悠地笑着和他们说“明日见”的仲夫子一手夹书,一手举伞,走得飞快。

路过他们时也只是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匆匆消失在转角。

仲堃仪紧赶慢赶回到小院,却不见孟章,找了一圈才在书房找到了他。

孟章伏在挂着“纯钩”剑的架子旁的桌上,睡得正香。

仲堃仪放轻脚步走上前,微微弯下腰,伸出的手在他看到孟章在睡梦中还紧握成拳的双手时顿住。

他想松开孟章的手,但又怕弄醒他,最后拿来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转身阖上窗,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晚饭过后,孟章在帮仲堃仪收拾碗碟时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仲大哥,那柄挂在书房的剑很好看。”

仲堃仪接过碗放在木盆里,“那剑名唤‘纯钩’。据说它是先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起初先父以为它只是把废剑,不过在我三岁时把它拔出了剑鞘,剑身竟然寒芒大盛。先父说这剑是认主的,便把它送给了我。”

孟章颔首,“原来如此。”

时间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又过去两日。

 

孟章点了艾草,去一去屋中的潮气,听得窗户处传来响动,他猛地回头,“谁?”

窗外翻进来一个身穿玄衣的年轻男子,“小孟章~”

他拿着火引子的手紧了一紧,“执明。”

执明大大咧咧坐下,伸手倒了杯茶,“可叫我们好找,快和我回去吧。”

孟章把火引子收好,合上盖子,道:“执明,我见到他了。”

“谁?”

“仲堃仪。”

执明惊得差点喷了茶,放下茶杯重重咳了几声,拍着胸口顺气,“当真是他?”

“‘纯钩’在他身旁,不会错。”

执明站起来,看向孟章,“虽然当年你护下他不到半身仙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一名凡人,等到他能够得道飞升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孟章轻声说:“我知道。”

“难不成你要一直陪着他?小孟章,你是青龙神君。”

“执明,我很想他。”

烛光昏暗,执明看着孟章低垂的头,“也罢,我替你瞒着。谷雨有三候,待到戴胜降于桑时,需归。”

孟章朝执明行礼,“多谢。”

仲堃仪回来的时候看见孟章站在廊下,盯着院中那方小池,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拿了披风替孟章披上,系好带子,动作熟稔得像是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昨夜听见在咳嗽,怎么今日还站在风口里?”

孟章指着小池里几点绿色,“生了浮萍。”

仲堃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小池的边上果真长了三两簇浮萍,“天气渐暖,这些浮萍也该找个时间来清一清,否则会长满整个池子。”

“难得停雨,明日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孟章转过身来,“明日书塾不用上课吗?”

仲堃仪回答:“明日我轮休。”,他鼓起勇气,伸出手在孟章头上摸了一把,“你该多笑笑,还是个少年,怎么总是苦着脸。”

孟章没有出声,头在仲堃仪的掌心蹭了蹭,笑得羞涩。

 

第二天,孟章在仲堃仪的陪同下在镇上闲逛。

经过书塾门前的时候,仲堃仪问孟章:“想不想进去看看?”

孟章欣然点头。

二人进了书塾没多久就到了下课的时候,学生们看见仲堃仪在此,都过来行礼,“夫子好。”

仲堃仪点头,替身边的孟章一一介绍这些学生,“这孩子是买菜李伯的幺孙,这孩子是打铁张叔的外甥”……

学生们注意到仲夫子的身旁还站着个少年,有人问:“请问夫子,您身边这位是谁呢?”

关于孟章的来历,他不提,仲堃仪也就不问,一时之间他竟想不到要怎么向学生们介绍孟章。

一个胆子大的学生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是师娘!”

然后他的脑袋就被仲堃仪敲了一记,“莫要妄言。”

那学生嘀咕:“我是看夫子和这位小哥之间很像许夫子和许师娘……”

学生们去上课了,院中剩下孟章与仲堃仪。

“方才那是孩子话,你……”

“无妨。”

 

仲堃仪端坐案前,手上轻拢慢捻。

一阙《何日归》,奏者未有意,听者剖心肝。

孟章突然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仲堃仪弹琴,大概算,距今也有三千年了。

三千年前,东方天境使君苏严在神魔交界遇害。据说,苏严遇害时身边只有副君仲堃仪一人。

作为苏严的叔父,苏翰勃然大怒,径直冲到青龙殿,拔了剑就要朝仲堃仪砍杀下去。

孟章夺下剑,把仲堃仪护在身后,“在本神君面前弑杀副君,苏上卿这是要反吗?”

苏翰怒目圆睁,差点把压住他的神侍打飞出去,“君上,仲堃仪与侄儿苏严不和已久,定是他杀了苏严!”

孟章道:“无凭无据,还请苏上卿慎言。此事,本神君会查个清楚,苏上卿还是先回去吧。”然后示意神侍把苏翰送出去。

那神侍又拖又拉地把苏翰送到殿外,隔了很远还能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殿内无人,仲堃仪拉起孟章的手细细查看,孟章回握住仲堃仪,“我没事。”,仲堃仪却后退了一步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

“让君上为难,臣有罪。”

孟章手上使力把仲堃仪拉起来,“此事我会查清楚。你近来要小心,苏翰正在气头上,难保他会不会和崔、沈两家一起对你做些什么。”

他见仲堃仪脸上满是愧怍,伸手拍拍他的肩,“我信你。”

只是孟章没想到,苏翰竟然敢拿捆仙索直接捆了仲堃仪,引来八十道天雷,意欲将他毁去仙骨,碾为散魂。

他听得陵光托灵雀传来消息,想要去救仲堃仪却被三家的私兵围在殿内。

孟章只身一人,在他面前的是数千兵士。

他提剑不停挥砍,脸上溅上鲜血,手被震得快要拿不住剑,原本豆绿色的鞋面也被血浸透。

孟章就这样一步一个血印地踏出青龙殿,找到了仲堃仪。

苏翰没想到孟章能够杀出重围,他欲让兵士上前拦住孟章,却都被神力震开。

他惊恐地看着浑身浴血的孟章,这个被一直他们当做傀儡的神君什么时候成长到了如斯地步。

孟章眼中只有前方那个跪着的身影。

他走上前,颤抖着手,不敢去触摸他的浑身血肉模糊的仲卿。

仲堃仪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看清是孟章来了之后,不顾身上的伤,想要用力挣开绳索,“君上!”

孟章伸手盖住仲堃仪的双眼。

“仲卿,莫看,莫听。”

随后孟章封住了仲堃仪的六识。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一条青色巨龙把仲堃仪围在中心。

八十道天雷,你我各承一半。

蹇宾赶到时看到的就是青龙以自身为屏障护住了中间的人,道道天雷尽数劈在青龙身上,灼骨燃魂。

孟章变回人形时身形一晃,差点跪下去,蹇宾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攥紧蹇宾的衣袖,“蹇宾,帮我。”

“你说。”

“帮我把仲卿送到下界,他现在剩不到半身仙骨,与凡人并无多大差异。”

“他到了下界就不一定能够再回来了。”

“可留在这里更是害他。”

孟章昏过去前还说了一句,“还有他的剑。”

 

一阙终了,仲堃仪侧过身,摘下几片落在孟章头发上的柳絮。

孟章从往事中回神,看见仲堃仪离他这样的近,一时又愣住。

院中的树上落了鸟,叫了几声“布谷布谷”,展翅飞到另一颗树上,又叫了几声“布谷布谷”。

孟章偏头去看,仲堃仪便把那鸟的位置指给他看,“‘鸣鸠拂其羽’,布谷鸟是在提醒该播种了。”

孟章突然拉住仲堃仪,“再为我弹奏一曲可好?”

“好。”

再为你抚琴一阙,请君侧耳听,有无诉衷肠?

 

仲堃仪挽了裤脚,站在地里给菜苗松土。

孟章被他勒令不准下田,只能站在一旁偶尔给他递碗茶水解渴。

按仲堃仪的话来说,孟章看上去就是个还没十六岁的少年,他都怕他拎起锄头来会砸到自己的脚。

孟章暗想:“我要是真的拎起锄头,松完这片地要比你快得多。”

其实孟章原来并不是现在看上去的少年模样。

只是那场天雷到底伤了他的根基,他将养了许久,此后再化人形就成了少年的样子。

孟章坐在上首,看着往日飞扬跋扈的三家如今都安静地伏在地上,神色晦明莫辨。

三家看到这位少年神君,内心想法各异,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败了。

孟章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苏严之死本就是崔沈二家联手做下的恶事,想着栽赃到仲堃仪身上,再在苏翰面前不断游说,刺激他去处置仲堃仪。

借一个苏严就能够除去独大的苏翰一族和与他们有利益冲突的仲堃仪,一石二鸟之计,这二人可谓苦心。

但他们忽略了孟章,那个早就暗中挣断了牵丝的傀儡神君。

对于三家的处置,孟章只说了一句话,“自己犯下的恶果,总该自己尝一尝滋味。”

孟章倒了茶想要递给仲堃仪,抬头望去时看见长在路旁的桑树上飞落一只戴胜鸟。

仲堃仪拍干净手上的泥土,接过茶碗,听得孟章说:“我要走了。”

他拿着茶碗的手一顿,“你要去哪里?”

“回天上。”

“你是神仙?”

“东方青龙神君。”

孟章话毕,一条巨大的青龙出现在仲堃仪面前。

“你是有天资的,如果有心寻道,可以位列仙班。”

青龙把头凑近仲堃仪,在他耳边说完,后退了两步,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天际。

镇上的书塾来了新夫子,但学生们还是总念叨之前的仲夫子,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云苍狗过,又是一年谷雨。

孟章站在云头浇水,听见执明和陵光的争吵声,还未等他驾着云头来一个龙形走位就又被撞了下去。

孟章揣着葫芦瓢,一脸茫然。

然后他落入了一个怀抱,身后那人比他高得多,他抬头也只能看见那人的下颌。

但是他莫名觉得很安心。

那人笑着说:“在下现在没有葱苗地可以接住神君,所以只能在下自己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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